為艾滋病感染者單獨設立考場固然是不小的突破,但也存在現實的無奈。此事從側面反映出,社會上的恐艾心理依然存在。另外,這些艾滋病感染者實現了高考的權利,但大學錄取和以后就業會順利嗎?
今年高考,將因為這16位考生的參與,而擁有不一樣的意義。
據媒體報道,我國目前唯一的一所艾滋病患兒學校??山西臨汾紅絲帶學校,將迎來中國首個艾滋病感染者獨立高考考場。臨汾紅絲帶學校高中班的16名畢業生,將在該校設立的標準化考場單獨進行高考。
高考,是一項基本的教育權利,不可因身體的殘疾或疾病而失去。現在,艾滋病感染者“成建制”地走入高考考場,是對其高考權利的保障。
回顧這些年,高考迎來了很多“首個”??
2002年,盲人李金生被批準參加高等教育自助考試,成為了河南第一位參加自考的盲人。
2008年,新修訂的《殘疾人保障法》第五十四條規定,“國家舉辦的各類升學考試、職業資格考試和任職考試,有盲人參加的,應當為盲人提供盲文試卷、電子試卷或者由專門的工作人員予以協助”。
3月底,教育部在年度招生工作文件中首次提出要為盲人考生參加考試提供便利;當年6月,中國出現了第一張盲文高考試卷,李金生成了中國第一位參加高考的盲人考生。
2015年5月,教育部、中國殘疾人聯合會聯合印發規定,對殘疾人參加高考提供平等機會和合理便利做出明確規定。這是我國首個國家層面印發的“殘疾人高考”文件。
2015年6月7日、8日,我國盲人首次大范圍參加普通高考,有8個省份專門為盲生提供了盲文試卷。當年,有多人取得較好的高考成績,多人被各地高校錄取。
我們期待,這樣的“首個”可以越來越多,這既是權利的兌現,也是社會文明進步的標尺。
但這些艾滋病感染者實現了高考的權利,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逐一解決后續問題。比如,在錄取環節,大學會不會拒絕和排斥他們?他們如何開始大學的生活?畢業后走入職場呢?仍然存在太多的未知。這就需要相應高校和企業單位在錄取、上學、就業各環節的個人信息保密做好對接。
正如臨汾紅絲帶學校的一名學生在公開信里寫道,“離高考越近,我的心揪得越緊,總有許許多多的困惑在不時纏繞著我。不知道大學的大門能不能向我敞開,不知道大學的老師是否能像正常學生那樣接納我,我不知道大學的同學愿不愿意與我同桌學習,同室生活……”參加高考只是把應有的權利還給他們,如何讓這個權利鏈條連貫起來,讓他們可以持續獲得常人的生活體驗,才是關鍵。
此外,單獨設立考場固然是不小的突破,但也存在現實的無奈。據新京報記者采訪到的最新回應,臨汾紅絲帶學校校長郭小平表示,設立單獨考場意在讓考生在熟悉的環境中進行高考,為了保證考生更好地發揮。“擔心如果這些學生和其他考生在一起考試,可能會引起其他學生和家長的抗議。”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社會上的恐艾心理依然存在。
早在多年前,姚明和埃爾文?約翰遜的艾滋病公益廣告就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和艾滋病感染者一起正常的生活。艾滋病感染者和其他考生在同一考場高考,不會傳染。
從更廣的維度來說,無論是如何不健全的人,無論命運的吻痕留在身體上、心理上、智力上,他都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無差別的我們的一分子。命運為他們關上了一道門,我們不能再關上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