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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金剛觀后感體會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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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3年的恐怖/災難片《金剛》轟動世界,不但是電影史上的里程碑,被美國電影學院列為最偉大的50部電影之一。它雖不是第一部怪獸電影,卻是所有怪獸電影的祖師爺。 ( Lecture重點探討的是這部電影背后文化的寓意還有當時的電影制作技術。)

不同的年代的人們對電影中的元素會有不一樣的解讀。 心理學家認為人們對恐怖/災難片的喜好,源于人類原始的恐懼心理和現實的社會焦慮。1933年《金剛》大獲成功,很多人以為是賺了大蕭條時期人們“逃避現實”心理的巨額利息。城市人對著城市這只欺壓自己的巨獸,寧愿以一張門票的代價交換一種城市毀滅的想象并慶幸自己至少還活在世上的微薄福分,所以《金剛》在1933年提供的是一場釋放生存焦慮的驚心動魄的逃亡游戲。 然而影片越到后來,觀眾越不覺得金剛可怕,到結尾高潮戲金剛墜下帝國大廈時,很多人卻同情地哭了;死的金剛不再是令人恐懼的怪獸,反而是一種可憐的東西了。這就有些超出了一般恐怖/災難片的格局,使得《金剛》變成了諸如言情片或文藝片那樣的另外的東西。

金剛難逃一死。 一般都認為,其實是德勒姆所代表的人性的貪婪導致了金剛的慘死。獵奇制片人拍冒險電影不成,竟以不知從哪里搞來的毒氣彈將金剛制服,運回大蕭條時代的紐約城作現場展覽,以實現百萬富翁的美夢,因為金剛是“比全世界所有電影加起來還值錢的東西。” 沒有德勒姆的的瘋狂貪欲,金剛定不會被抓來紐約。是人的意志殺死了金剛。

另外的說法是城市殺死了金剛,是文明殺死了金剛。正如德勒姆在百老匯展出金剛時煞有介事的開場白所言,“在他的世界他是君王,但在文明世界他只是一個囚犯,一場滿足我們好奇心的盛大表演。”叢林大王不再具有王者的力量,只能等待文明的射殺和墜身城市深淵的必然下場。這里電影可以說展現的是“現代”對“原始”,“文明”對“野蠻”的征服。用今天環保主義的詞匯,《金剛》之死意味著人類對自然的征服和肆無忌憚的破壞。

德勒姆導演和一伙白人船員們來到骷髏島,看見土著黑人正在舉行儀式,眼中露出發現獵物的興奮和貪婪,毫無尊重土著的意思,偷偷轉動攝影機要拍下這“我的媽呀真壯觀的演出”。對于這些白人,任何其他文化中的神圣儀式、禮拜與慶典,都不過是一場百老匯的歌舞秀,神圣的程度只以票房的高低衡量,更何況這些土著進行的不過是些迷信的巫術獻祭儀式,這些為西方科學和正統宗教所完全不齒的東西呢!他們來到一個遙遠的骷髏島偷拍電影,被土著發現后就聲稱自己是來“交朋友”的;他們帶什么來交朋友的呢?攝影機、來福槍、毒氣彈。當不得不退避土著時,德勒姆頂歪帽子、手插褲袋、打著唿哨的無賴相,實在是對殖民者和掠奪者的出神刻畫。德勒姆導演要求船長跟他一起上岸的理由是什么?“跟那些鳥對話”。“要是他們不喜歡你給他們拍照呢?”“那你就明白我為什么帶來幾箱炸彈了吧?”他們知道,槍和炸彈的威力,可以解決土著人用迷信和堅固大門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們有理由鄙視土著民族是野蠻愚昧落后的。

從地理大發現開始至1930年代末,全世界每個可以到達的地方都被西方探險者的足跡覆蓋,而殖民者的足跡接踵而來。如果他們探索的只是知識的疆界,尋找的只是冒險的閱歷,帶回的只是希奇的紀念品和種種怪異的原始生活方式的圖像,那也就罷了。甚至帶回的只是香料象牙、黃金白銀、珠寶鉆石、(敦煌壁畫、西周青銅器)……也就罷了。或者白人鄙視的只是遠處某個赤道小島上的一小撮土著,也就罷了。可他們從非洲把黑奴賣到了歐、美。這樣我們就突然說到白人的種族主義,說到美國人的一根敏感神經了。

《金剛》骨子里面的種族主義容不下金剛。在美國,黑人從《金剛》感受到種族歧視的訊號,并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鮮說法。事實是1933年《金剛》上映后,就有黑人集會抗議影片中潛伏著的種族歧視意識。 那個黑人土著酋長,要以六個自己的女人來交換金發女主角安,買賣不成,最后竟冒險綁架了她;就是說在那個土著黑人眼里,白種的金發女人比六個黑人婦女更有價值,更會討金剛喜歡。 而金剛對這個獻給自己的金發碧眼的新娘興致勃勃,小心翼翼視為寶貝,豁出命來也要保護占有,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白的就是好的。

美國白人種族主義者一貫直白地把黑人描繪成低等人種或猿猴、猩猩一類動物,而黑人跟大猩猩是叢林近親的觀念在歐洲久已有之,歐洲人將黑人當作希奇動物來展覽的事也有史可查,跟百老匯展覽金剛區別不大。美國至今大行其道的通俗漫畫將黑人畫成猿猴模樣依然相當有市場,《金剛》毋寧說是這一形象的最好例證,所以金剛來到美國的過程,正可看作美國販運黑奴的那段黑暗歷史的隱喻。電影末尾,當德勒姆一幫人終于將被縛的金剛弄上百老匯的舞臺,人們交頭接耳議論即將看到的世界第八奇跡時,一個女人聽說是要看大猩猩,便很不屑地說,“哎呀,紐約的大猩猩難道還不夠多嗎?”這話指的當然是紐約大量的黑人。 片初,德勒姆為了找一個漂亮的女演員跟他一起出海冒險,被所有經紀人拒絕,因為人們不知道這冒險對于一個女演員意味著什么危險,德勒姆回答說:“在這個城市,今天晚上不知有多少女人要遭遇更大的危險。”這句話,我們今天聽來可能只不過指的是大蕭條年代的紐約混亂的治安。但對于1933年的美國觀眾,這句話提醒的是轟動全國的“斯考茨伯羅男孩”案,9個涉案黑人青年被控輪奸兩個白人婦女,德勒姆這句臺詞,在美國白人集體意識中刺激起來的恐懼聯想,毫無疑問會很快轉移并潛伏到金剛的黑皮膚下面。如德勒姆所宣示那樣,這次探險拍電影的目的,就是要找出這個“白人見所未見,非人非獸的怪物。”可不可以說,畫里畫外的金剛,就是專給白人看的呢? 既然南方黑人大量涌進北方的工廠出賣血汗,既然大蕭條又讓很多白人失了工作,既然城市被黑鬼弄得那么不安全,而他們還要進行“華盛頓饑餓大進軍”(1931年12月),那么讓那個搶了我們金發碧眼瘦弱美女的黑金剛大猩猩被機槍射殺、再重重地、高高地、壯觀地粉身碎骨,大概也不為過吧,呵呵。呵呵。所以骷髏島的黑金剛,在曼哈頓島非死不可。

如果再補充修正,說這種殺死金剛的白人種族主義是以對黑人強烈的性欲的想象和恐懼為具體內容的,大概就會有人說是過度解讀了。然而這才是整部電影核心的核心。影片中有一幕在后來電影審查制度實行后被剪掉,80年代又被恢復的片斷,是金剛在自己洞窟里面摔死那只蛇狀大蜥蜴后,走到洞窟的高處,面對大海和落日,發表宣言般地捶胸呼嘯一番,然后朝美女走過。這時候一直尖叫的美女安?黛露嚇得暈死了過。 金剛坐下來,一手抓起昏死的安,另一手輕輕撕下她的薄沙長裙,一片、一片地撕下,一面端詳美女的臉和身體,一面好奇地打量撕下的布片。這時安蘇醒了過來,又開始掙扎尖叫,金剛就用毛茸茸的粗大黑手指撥弄她的身體,還把手指放到鼻子前聞聞,鼻翼居然一扇一扇。電影史家羅伯特?布洛克評論這個片斷說,“就算弗洛伊德從不存在,因為有了《金剛》,也有必要把他發明出來。”試想,弱女子安在面臨怪獸和死亡的恐怖時沒有昏死過,倒是金剛對世界宣告一番自己對美女的絕對擁有權后,她就昏死過了:比死亡更讓她恐懼的,還能是什么呢?電影沒有說,卻刺激著觀眾的想象。

電影之初,導演德勒姆想要找一個女演員作為“戀愛興趣點”,以便“獲得雙倍的票房”,即使不得不為此跟她結婚,也要找到這個女演員。當大副杰克發現了安,不耐煩地說“女人在船上只能惹麻煩”,而當德勒姆發現他對安的好感時,警告他“船上沒有戀愛緋聞就已經夠麻煩了”“再厲害的野獸遇到一張漂亮的臉也會立即軟下來的”。這些場景無疑預告的是另外一個更厲害的野獸在一張漂亮的臉面前癱軟下來的故事走向。事實上,《金剛》中安的角色可說是一箭雙雕,既是批判、也是利用好萊塢的色情策略,豈止是“戀愛興趣點”可以了得,她在金剛手里沒完沒了的扭動,與其說是表演恐怖,不如說是展示性感。而金剛作為一只非肉食動物的大猩猩,對著一個金發美女產生了戀物癖般的固執占有欲, 不惜與各種跟它搶奪美女的諸多食肉猛獸拼死搏斗。

從弗洛伊德的觀點來說,是文明社會壓抑了人,自然欲望被加上了鎖鏈和束縛;當這自然的欲望沖破社會規范的壓制,它就會變成強大的破壞文明的力量。被毒氣彈炸倒的金剛,無疑象征被文明壓制了的人的低級、動物本能;爬在大樓的窗口外窺視睡夢中的白人女性的金剛,則是這種自然本能在夢魘中的形象;但照相機的閃光刺激了金剛,以為是炸彈在攻擊自己心愛的寶貝,于是夢魘變成了現實,金剛掙脫了堅固的鎖鏈。狂暴的金剛到處尋找安,正是美國白人對于黑人的恐懼想象:強壯、殘忍、愚蠢,有時顯得很溫柔,但是對白種女性的欲火不可阻擋。人性中原始“惡”的巨大破壞力量,通過金剛這只大猩猩,就這樣轉移到了黑人身上。這就是為什么他們不得不雙倍地置金剛于死地。金剛破壞的不是抽象的人類社會的文明,而是具體的美國白人社會的文明。黑人電影批評家們很早就指出,金剛電影在將黑人男性進行“性妖魔化”方面,起了絕對的推動作用。

學者們在研究刺激這種想象發生的歷史-社會-經濟因素時,認為除了基督教傳統將黑色等同于道德墮落和罪惡,將白色等同于純潔高尚這種歷史原因以外,白人感受到的黑人在就業上的競爭威脅到了他們作為家庭經濟安全保障者的地位,促成白人為?衛“男人尊嚴”而以白人女性保護者的姿態來與想象中的“兇殘黑鬼”對峙。保護白人女性不受黑人的侵犯曾是白人種族主義拯救“白人文明”的主要任務之一,也是白種女性恐懼黑人、哪怕被看一眼也會覺得受到凌辱的歇斯底里癥的來源。那些大量的對黑人性侵犯的不實指控都由此而來。這種將經濟威脅轉化想象成性威脅的編碼方式,是電影種族主義的基本機制,所以說金剛抓著小雞一樣的金發女人在曼哈頓大街上瘋狂破壞的場面所反映的大蕭條時代的恐懼,應該說是主流世界的白人的恐懼,他們在南方涌來的大批黑人移民面前感到自己女人保護者的地位搖搖欲墜。殺死金剛,可以使白種男人重新獲得雄性的自信;白人的文明不單是征服了一個黑鬼,更要緊的是贏回了本(該)屬于自己的金發女人。電影里,當廣播員說金剛爬上了帝國大廈時,一向自信傲慢的冒險家卡爾?德勒穆第一次氣餒地搖搖頭說“我們沒辦法了”,這時,正是杰克??美女安的合法(=白種)未婚夫,想出了用飛機攻擊的策略(又一個雄性的符號!),終于再次救回了這個“戀愛興趣點”。也就是說,白人終于戰勝了黑人。難怪《King Kong》片名在德國,干脆被改為了《金剛與白種女人》。

金剛從帝國大廈爬上和掉下的畫面,可能是全片中唯一的金剛不再顯得巨大的場面;不但不大,在“雄偉莊嚴”的帝國大廈襯托下,金剛那黑黑的影子顯得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讓人想起“蚍蜉撼樹”、“螳臂擋車”之類的成語,這也正是金剛爬上帝國大廈這場戲想傳達的語義。可以說,電影《金剛》跟帝國大廈本身一樣,是一個關于美利堅帝國堅不可摧的寓言。

但是畢竟,老《金剛》是個引人入勝的故事,敘述簡潔流暢,特效微妙逼真,不帶明確褒貶的敘述態度使得這部聰明的電影帶著貌似簡單的道理而廣被接納。對于《金剛》的廣受歡迎和持久魅力,《紐約客》已故的著名影評人保琳?凱爾曾寫道:“白人們有時候說金剛帶著種族的恥辱,但我的黑人朋友們卻一直喜歡金剛,把它幻想成是他們自己城市叢林里的猩猩-游擊戰士(gorilla-guerrilla):在自己的地盤稱王,被用鎖鏈帶到美國,卻力量強大,可以在城市最高處朝天發出反抗的怒吼,在倒下的地方濺起一片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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