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權同志是中國共產黨的優(yōu)秀黨員,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我軍著名的高級將領。
1925年1月,左權同志經陳賡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共產主義信仰"成為他以后近20年政治生活的準繩"。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主力開始長征,左權隨先頭部隊指揮作戰(zhàn)。5月,在強渡大渡河的作戰(zhàn)中,攻下越西縣城。之后一天急行140華里越過曬經關,他率軍攻占了大樹堡渡口,以佯渡之態(tài)勢轉移了敵軍對安順場方向的注意,成功地掩護了紅1師從安順場渡過大渡河。最終中央紅軍主力全部通過瀘定橋,甩掉了尾追不舍的國民黨中央軍。
1936年10月紅軍三大主力勝利會師。11月中旬,在山城堡,左權、聶榮臻指揮紅一軍團與紅15軍團一部完成了對胡宗南78師的包圍。21日發(fā)起總攻,經過一晝夜激戰(zhàn),殲敵兩個團,胡部的另幾個師也被紅軍兄弟部隊擊敗,山城堡一仗共斃俘敵軍15000余人,粉碎了國民黨軍對蘇區(qū)的進犯,穩(wěn)定了陜北的局面。劉伯承說:"左權同志部署作戰(zhàn)是細致周密的,1936年雙十二事變前夜的陜北山城堡戰(zhàn)斗,就是一個范例。"
"七七事變"后,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左權任副總參謀長。1938年2月,日軍4萬人分三路進攻臨汾,與八路軍總部遭遇。在左權指揮下,他們堅持戰(zhàn)斗,一直到后續(xù)部隊趕到,擊退了日軍多次沖鋒,這就爭取到了3晝夜的時間,使數十個村莊的群眾安全轉移,使國民黨在臨汾、洪洞的軍政機關順利撤退,并使八路軍在臨汾的軍需物資大部分轉運出去。兩個月后,日軍3萬余人對山西晉東南地區(qū)發(fā)動9路圍攻。左權根據日軍兵力分散的弱點,按照總部的部署,在內線,以游擊戰(zhàn)牽制、騷擾襲擊敵軍,將主力部隊調到外線,尋找戰(zhàn)機殲敵。4月15日終于光復了武鄉(xiāng)縣城,16日又在武鄉(xiāng)縣的長樂村布下口袋陣,全殲日偽軍3000余人,此即"長樂戰(zhàn)役"。隨后,他率軍在張店再殲敵1000余人,收復遼縣、黎城等18座縣城,解放人口百余萬人,徹底粉碎了日軍的九路圍攻,奠定了晉冀魯豫根據地的基礎。
1939年底到1940年初,蔣介石發(fā)動了第一次反共高潮。國民黨第97軍軍長朱懷冰與冀察戰(zhàn)區(qū)鹿鐘麟、石友三部糾集在一起,在日軍的配合下,猛撲太行抗日根據地。3月上旬,身兼八路軍第二縱隊司令的左權,指揮部隊在乎漢路東西兩側發(fā)起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經 4天4夜激戰(zhàn),擊潰了石友三進犯軍的進攻,全殲朱懷冰等部10個團,保住了太行抗日根據地。
1940年8月20日至12月5日,八路軍發(fā)動了著名的百團大戰(zhàn)。左權協(xié)助彭德懷全力投入作戰(zhàn)指揮,將戰(zhàn)役的整個部署安排得井井有條,真是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左權不僅謀劃整個戰(zhàn)役的組織、參謀工作,而且還親臨第一線指揮作戰(zhàn)。在百團大戰(zhàn)的第三階段,他協(xié)助彭德懷出色地指揮了關家垴戰(zhàn)役。為興建黃崖洞(在遼縣、黎城交界處)兵工廠,他實地勘測地形,親手規(guī)劃工廠布局及保護工廠的軍事設施的配置,經過一年的建設,一座年產足可裝備16個團的兵工廠建立起來了。這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八路軍裝備匱乏的現狀。劉伯承曾經說:"左權同志曾艱苦經營太行山制造兵器的設施起了相當的作用。"黃崖洞兵工廠的建立,很快就成了日軍的重點進攻目標。
1941年11月,日軍第36師團及獨立混成旅團各一部7000余人向黃崖洞進攻,負責保衛(wèi)黃崖洞的是八路軍總部特務團,左權要求該團在保衛(wèi)戰(zhàn)中"一定要抓住一個'穩(wěn)'字,堅持不驕不躁,不惶不恐,以守為攻,以靜制動的原則"。他還就應當注意的戰(zhàn)術原則和其它有關注意事宜作了具體的布置。11日凌晨戰(zhàn)斗打響。日軍來勢極猛,并施放了毒氣。守軍按照左權副總參謀長的指示頑強堅守陣地,并利用機會組織反擊,打退了日軍的多次進攻。日軍接連失手后改變了策略,企圖利用赤峪山東側的懸崖,居高臨下側擊守軍陣地。左權及時指示特務團"待機行動,以變應變",重新配置了防御力量,繼續(xù)給進攻的日軍以重大殺傷,大量消耗了其有生力量,頓挫了敵軍的銳氣。 19日,黃崖洞保衛(wèi)戰(zhàn)進入尾聲。八路軍在三十畝、曹莊一帶設下伏兵,當退卻的日軍進入伏擊圈后,立即被密集的彈雨打得陣腳大亂,傷亡慘重,向黎城方向潰逃。21日乘勝追擊的八路軍收復了黎城,勝利地結束了黃崖洞保衛(wèi)戰(zhàn),此仗日偽軍損失2000余人,敵我傷亡之比為6:1。中央軍委認為,這次保衛(wèi)戰(zhàn)是"最成功的一次,不僅我受到損失少,同時給了敵人數倍殺傷,應作為1941年以來反'掃蕩'的模范戰(zhàn)斗"。
左權多次指揮戰(zhàn)斗取得勝利,體現了他高超的軍事素養(yǎng)和軍事理論功底,他素以學習刻苦,精于鉆研,而博得了人們對他的尊敬。他閱讀了許多政治理論、軍事理論的書籍,對八路軍的軍隊建設、軍事理論建設作出了突出的貢獻。他與劉伯承合譯的《蘇聯(lián)工農紅軍的步兵戰(zhàn)斗條令》,于1942年被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部列為步兵戰(zhàn)術教育的基本教材,并要求"今后本軍關于現代步兵戰(zhàn)術的研究,均應以此為藍本"。左權對戰(zhàn)術問題特別是游擊戰(zhàn)術的研究頗有創(chuàng)新,"為中國著名的游擊戰(zhàn)術創(chuàng)始人之一",其軍事著述的突出特點是理論聯(lián)系實際,結合中國國情的特殊性闡述了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的具有中國革命戰(zhàn)爭特色的軍事思想原理。在八路軍軍隊的建設中,他對司令部工作、后勤工作、部隊訓練、軍隊政治工作、軍民關系等,都有獨到的建樹和巨大的成就。左權善于思考、勤于筆耕,撰寫和翻譯了諸多頗具影響的軍事著作。僅在華北敵后5年間即譯著共20余萬字。周恩來說左權是"一個有理論修養(yǎng),同時有實踐經驗的軍事家"。
1942年5月,日軍糾集3萬兵力,再次對太行抗日根據地發(fā)動了空前殘酷的大"掃蕩",形勢空前嚴峻。20日午夜時分,左權在戰(zhàn)前部署會議上分析了敵我態(tài)勢。說面對日軍重兵的多路合擊,我主力部隊目前已轉出外線,而*北方局、八路軍總司令部、野戰(zhàn)政治部、供給部、衛(wèi)生部、軍械部、軍工部以及新華日報社等尚處在敵軍的合擊圈內。眼下直沖我們的是由涉縣、黎城、歧極關而來的一股日偽軍,約3000人。面對重兵壓境的日偽軍,合擊圈內八路軍能夠應敵的兵力很少,只有為數不多的警衛(wèi)部隊,等待他們的將是極其殘酷的戰(zhàn)斗。不過,左權提醒大家:從局部看,我們處在敵軍的包圍之中;但從全局看,敵人是處在我們的軍隊和人民的包圍之中。他對擔負主要掩護任務的司令部警衛(wèi)連連長唐萬成說:"你們連百分之八十是共產黨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老紅軍,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這次任務。告訴同志們:太行山壓頂也決不要動搖!"
鑒于眼下敵我兵力對比懸殊,彭德懷、左權等連日開會研究對策。左權提出:在敵軍分路合擊時,乘隙鉆出合擊圈,當日軍撲空撤退時,伺機集中兵力殲其一路至幾路。一切部署完畢,八路軍總部各部門于5月23日奉命轉移。次日凌晨,由掩護撤退的總部警衛(wèi)連所扼守的虎頭山、前陽坡、軍寨等陣地都爆發(fā)了慘烈的戰(zhàn)斗。在這次"掃蕩"中,日軍專門組建的"特別挺進殺人隊"(其隊員均著便裝,先于日軍"掃蕩"部隊潛入根據地)在麻田發(fā)現了八路軍首腦機關,故多路日軍均向麻田方向急進。警衛(wèi)連僅僅兩百多人頑強地抵御著兩千多日偽軍的輪番進攻。敵軍多次沖擊失敗后,便發(fā)射信號彈,召來了更多的援兵,射向守軍陣地的火力更加熾密。日軍鋪天蓋地的炮火將虎頭山一線轟得地動山搖,步兵隨著遮天蔽日的煙塵直逼八路軍陣地。為保證八路軍總部的安全轉移,左權不顧周圍炮彈不斷爆炸掀起的氣浪,站在虎頭山后面的山頭上沉著地指揮戰(zhàn)斗。他心里不僅想著總部各部門的安全,也惦記著群眾的安危。當他看到附近山上還有群眾沒有脫離險境時,使命令警衛(wèi)連長唐萬成從已經十分吃緊的兵力中抽出一部分兵力吸引敵軍,以便讓群眾轉移。直到安排妥當,左權才不慌不忙地走下山去。
5月25日上午,突圍隊伍仍然未脫離險境,在南艾鋪、高家坡一線的山溝里,集結著八路軍總部、北方局、黨校、新華社的幾千人馬,四周都是激烈的槍炮聲,日偽軍以"縱橫合擊"戰(zhàn)術構成的包圍圈在一步步地收緊。天空中,日軍飛機也不時地投彈、掃射,受驚的騾子狂奔亂跳,將密集的突圍隊伍擠堵在狹窄的山溝中。眼看秩序大亂,左權不顧日軍飛機的威脅,跳上一匹黑騾子,跑前顧后地把混亂的隊伍重新集合起來,加快了行軍速度。左權一邊指揮突圍,一邊觀察著戰(zhàn)場情況的變化,他根據日軍飛機反復投彈掃射,以及千米之外響起的密集槍彈聲判斷,兵力占極大優(yōu)勢的日偽軍已經發(fā)現了合圍目標,必須盡快采取果斷措施,沖出包圍圈。左權率司令部和北方局機關人員為一縱隊,沿清漳河以東由南向北突圍;羅瑞卿率野戰(zhàn)政治部直屬隊和黨校、新華日報社為二縱隊,由政衛(wèi)連掩護向東面突圍;后勤部門為第三縱隊,由楊立三率領向東北角沖出重圍。日偽軍發(fā)覺了八路軍分路突圍的意圖,迅速收縮合圍圈,并將一簇簇炮彈砸向密集的人群,給突圍的人們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和恐慌。面對這一極度危險處境,左權一邊鼓舞士氣,一邊迅速督促彭德懷趕快轉移。他說:"你的轉移,事關重大,只要你安全突出重圍,總部才能得救。"彭德懷關注著仍圍在合圍圈里的大批戰(zhàn)友、同志,坐在高大的馬背上就是不挪動。左權急了,以強硬的口氣命令唐萬成:"連人帶馬,給我推!"彭德懷被感動了,揮起馬鞭,在警衛(wèi)戰(zhàn)士的掩護下,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目送彭德懷離去后,左權又奔向司令部直屬隊,繼續(xù)指揮著大隊人馬的突圍行動,他的身體這時已虛弱得很厲害,但仍然盡全力招呼著每一個人。午后2時,在十字嶺高家坡,利用短暫的休整,左權用嘶啞的聲音激勵著已極其疲勞的隊伍:"同志們,盡管敵情嚴重,大家不要慌。我們要勝利,就得一齊沖。一齊沖就要聽從指揮,只要沖過前面一道封鎖線,我們就安全了。"盡管突圍形勢愈加嚴峻,左權仍然要求警衛(wèi)戰(zhàn)士"要警衛(wèi)總部機密,要保護電臺,保護機密材料,保護機要人員!"并立即采取措施,將身邊的參謀人員、警衛(wèi)戰(zhàn)士分散到電臺和機要人員中去。
當左權交待完上述任務后,突然覺得有人拉住了胳膊,他一看是唐萬成,感到很驚奇,剛才不是安排這位警衛(wèi)連長去保護彭總突圍的嗎?怎么小伙子又轉回來了呢?當唐萬成告訴他"彭總已沖過封鎖線,現在你快跟我走吧!"左權拒絕了,堅決命令唐萬成趕快去追上彭總。在他看來,彭總的安全遠比自己的安全重要,這涉及到八路軍的榮譽啊!現在自己的職責就是指揮突圍?粗頌榘寺奋姼笨倕⒅\長的左權將軍,拖著虛弱的身子像普通戰(zhàn)士一樣在炮火中奔跑,唐萬成實在不忍心,他執(zhí)拗地緊緊攥住首長的胳膊不放。左權氣極了,拔出左輪手槍,喝令道:"你要懂得,要是彭總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槍斃你!"唐萬成只得松開手,掉轉身朝彭總突圍的方向趕去。太陽偏西了,日軍的炮火依然很猛烈。左權從容地指揮隊伍繼續(xù)突圍,他登上一塊高地,盡管他聲音更加嘶啞了,還是一遍又一遍地高喊道:"不要隱蔽,沖出山口就是勝利,同志們快沖啊!"大家見副總參謀長就在身邊指揮,情緒很快就穩(wěn)定下來,突圍的速度也就加快了。
當隊伍沖向敵軍最后一道封鎖線時,敵人火力更加兇猛。突然,一發(fā)炮彈落在左權身邊,他不顧危險,高喊著讓大家臥倒。接著第二發(fā)炮彈又接踵而至,左權的頭部、胸部、腹部都中了彈片。就這樣,一位才華橫溢、智勇雙全的八路軍高級將領,為了拯救民族的危亡,過早地失去了年輕而寶貴的生命。
1942年5月25日,左權將軍壯烈殉國。周恩來指出:"左權壯烈犧牲,對于抗戰(zhàn)事業(yè)","真是一個無可補償的損失"。朱德賦詩悼念:"名將以身殉國家,愿將熱血衛(wèi)吾華,太行浩氣傳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為了紀念左權將軍,根據太行人民的請求,經晉冀魯豫邊區(qū)政府的批準,1942年9月18日,遼縣黨政軍民等5000余人舉行了遼縣易名典禮。從此,遼縣改名為左權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