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碭山主簿朱九齡翻譯賞析 王禹?,是北宋白體詩人、散文家王禹?所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詩是王禹?較年輕時的作品,其意境情調與后來之作頗有差別,但全詩明白曉暢,情真意切。
原文:
寄碭山主簿朱九齡
王禹?
忽思蓬島會群仙,二百同年最少年。
利市?衫拋白?,風流名紙寫紅箋。
歌樓夜宴停銀燭,柳巷春泥污錦韉。
今日折腰塵土里,共君追想好凄然。
寄碭山主簿朱九齡字詞解釋:
⑴碭(dàng)山:縣名,屬宿州。主簿:縣令屬官,掌戶租、獄訟諸事。朱九齡:王禹?同榜進士,生平不詳。
⑵忽思:一作“閑思”。蓬島:即蓬萊、蓬壺,傳說中海上三神山之一,它出沒于海中,上有神仙所住的宮闕,人們可望而不可即。此借指京都。
⑶同年:同榜進士。
⑷利市:吉利,好運氣。?(lán)衫:服飾,為職官公服,學子亦多穿著。《宋史·輿服志五》:“?衫,以白細布為之,圓領大袖,下施橫?為裳,腰間有辟積。進士及國子生、州縣生服之。”拋白?(zhù):指脫下庶人所穿白色細麻布?衫,等待更換有色官服的好運。
⑸“風流”句:指新進士以紅箋所寫的名紙(猶名片)去結交妓女。紅箋:又名浣花箋,多用以題寫詩詞或作名片等。
⑹停:放置,此處引申為點燃。
⑺柳巷:指妓女所居之地。錦韉(jiān):錦繡的馬鞍韉。韉,襯托馬鞍的坐墊。
⑻折腰:指彎腰逢迎上司。陶淵明任彭澤令,知郡督郵將來,嘆道:“吾不能為五斗米折腰。”于是棄官而去。見《晉書·陶潛傳》。
⑼凄然:凄涼悲傷的樣子。
寄碭山主簿朱九齡翻譯:
猛然思憶當年在仙境般的京華,相會的眾多文士都風度翩翩,兩百個同榜進士中,唯有你最是少年。為求吉利早早換上有色官服,我們扔掉了所穿的白色衣衫,去和風流佳人結交,送上寫著名字的紅色紙箋,歌樓中深夜里還在歡樂飲宴,把銀燭高高點燃。花街柳巷里春天的濕泥,弄臟了我們錦繡的馬鞍韉。又怎能料到如今做著小吏,為五斗米折腰在塵埃之間,與君一同追想當初的快樂時光,令人心中感到萬分凄然。
寄碭山主簿朱九齡閱讀答案:
試題:
1.“忽思蓬島會群仙”寫出了詩人怎樣的感覺?“利市?衫拋白?”,其中“拋”字具有怎樣的表達效果?
2.詩的頸聯描寫了怎樣的景象?你怎樣理解尾聯在全詩中的作用?
答案:
1.第一問:首句寫出了詩人回想起初中進士時那種如入仙境的感覺,而自己與同進及第者都理所當然地成了平步登天的神仙,飄然自樂,如出凡境。第二問:一個“拋”字充分描摹出舉子們脫下白??衫任人爭奪的神態,表現了他們得意喜悅的心情。
2.第一問:詩的頸聯描述了舉子們中舉當日游宴于歌樓舞館,馳馬于市街柳巷的歡樂場面:歌樓上銀燭高照、觥籌交錯的宴會通宵達旦;騎著駿馬風雨無阻地馳騁于市街柳巷中,甚至不惜讓汗泥濺污了馬鞍下的錦墊。第二問:尾聯由前思而學教育描述的當日的狂歡歸結到目前的凄涼,對比鮮明;且以“塵土”照應首句的“蓬島”,以“追想”照應首句的“忽思”,以“共君”緊扣題目,使全詩結構嚴謹而又曲折有致,渾然為一體,顯示出作者的用心獨特和藝術技巧。
寄碭山主簿朱九齡創作背景:
朱九齡是詩人的同榜進士,交誼甚篤。碭山(今屬安徽)主簿是朱九齡進士及第后初授的官職,而詩人初授成武(今屬山東)主簿。這首寄贈詩即作于成武縣任上。
詩人胸懷大志,時稱“心有屠龍奪明珠志”(劉斧《青瑣高議》),對于雜務繁冗的主薄一職頗不稱意,曾一再寫詩表明心跡:“位卑松在澗,俸薄葉經霜”(《成武縣作》),“除官佐卑邑,折腰稱小吏”(《謫居感事》)。成武在當時又是一個“雨菌生書案,饑禽啄印床”的貧瘠小縣,與詩人剛離開的繁華的京師懸若霄壤。這一切都使他緬懷那進士及第時春風得意的情景,而對當時的處境深感失望。在這種思想支配下,他作了這首七律寄贈給遭際相同的同年朱九齡以抒慨。
寄碭山主簿朱九齡賞析:
美好的生活一旦逝去,人們對過去的回憶往往會顯得更加美好。此詩首句便表達了詩人驀然回想起初舉進士時內心的感觸。以前人們常將考取進士譬作“登龍門”,詩人在這里則進一步將此譬作身入蓬萊仙境,而自己及同時及第者都成了平步登天的神仙。次句由“群仙”歸結到此詩所要寄贈的朱九齡身上。詩人另一首《送朱九齡》詩說“之子有俊才,弱冠巾正鴿”,可見當時朱九齡年方二十歲左右,是與詩人同年的兩百位進士中最年輕的。
當時曾有這樣的習俗:人們認為能獲得一片新進士換下的?衫或皇帝賜予的花是一件吉利的事,尤其當物主是一個少年及第的人物時。朱九齡很年輕,詩人時年三十,也還年輕,他們的稠衫就成了爭奪的目標。頷聯出句所指即此。一個“拋”字充分描繪出他們脫下白??衫任人爭奪時那種得意的神態。在封建社會,“風流”又被視為才子們所專有的韻事。而所謂“風流”,則是指出入于花街柳巷。此習起于唐代,《開元天寶遺事》記載:“長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每年新進士以紅箋名紙游謁其中,時人謂此坊為‘風流藪澤’。”名紙如同現代的名片,以紅箋所寫的名紙專用于見倡優女子。此聯描寫他們少年及第的光彩和風流。
頸聯緊承上聯對句而迸一步具體描述他們當日游宴于歌樓舞館,馳馬于花街柳巷的那種歡樂生活:歌樓上銀燭高照,觥籌交錯的宴會通宵達旦;騎著駿馬風雨無阻地馳騁于花柳巷中,不惜讓泥水濺污了馬鞍下的錦墊。“停”字在這里作放置解,和唐代詩人朱慶余《閨意獻張水部》中“洞房昨夜停紅燭”之“停”同義,“停銀燭”,即擺著燃燒的銀燭。蠟燭與錦韉一樣,在當時也是一種奢侈品,詩人以這種不吝千金的豪舉來襯托他們的狂喜心情。
尾聯急轉直下,由當日的狂歡歸結到后來的凄涼。詩人以陶淵明“拆腰”的典故喻其為微薄的俸祿俯首事人的苦惱,此情此景與春風得意相比,不啻天上地下:昔日的蓬萊神仙,已經成了匍匐于塵土之中逢迎上司的小吏。這種況味,只能用“凄然”二字來表述了。此聯出句以“塵土”與首句“蓬島”相對照(佛教稱人世間為‘紅塵”),以“追想”與首句“忽思”相呼應。對句“共君”二字牢牢扣住題目,以“凄然”二字結束前面的今昔對比以見寄贈之意。
此詩以首句“忽思”展開,次句緊承首句點題,頷、頸二聯都與上聯的對句緊密街接,環環相扣,顯得一氣呵成,至尾聯卻以神龍擺尾之勢突然一折,既與前思而學教育在氣氛上形成鮮明的對照,又與首句遙相呼應,使全詩曲折有致而又渾然一氣,頗見結撰之妙。此詩是詩人較年輕時的作品,其意境情調與后來之作頗有差別,但全詩明白曉暢,情真意切,已經顯示出與五代以來浮靡纖麗之作有很大不同。
個人資料:
王禹?(954—1001)北宋白體詩人、散文家。字元之,濟州鉅野(今山東省巨野縣)人。太平興國八年進士,歷任右拾遺、左司諫、知制誥、翰林學士。敢于直言諷諫,因此屢受貶謫。宋真宗即位,召還,復知制誥。后貶至黃州,故世稱王黃州,后又遷蘄州病死。
王禹?為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先驅,文學韓愈、柳宗元,詩崇杜甫、白居易,多反映社會現實,風格清新平易。詞僅存一首,反映了作者積極用世的政治抱負,格調清新曠遠。著有《小畜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