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長大了,不在是孩子了。我不知道忽然之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生活這東西實在不好玩,他給了我太多,又讓我失去了太多,特別是這一年,讓我感覺心力憔悴。 而我依然保持著最最真實的微笑,來面對所有人,我希望保持樂觀,卻不自然地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
三歲那年,被父母誘騙去別人家寄養,似乎在那個記憶里,最深刻的就是晚上躲在被窩里偷偷地哭,一直哭到睡著。還有那小小的墻院,出去半步就會被叫喚,承載我所有童年記憶的地方。那時候,我可以在院子里一個人玩泥巴一天,也可以一個人自言自語地過家家。關于童年,我只能浮現這么多。孤獨,也是我童年的代名詞。
十年后,因為叛逆不羈,開始混世,渾渾噩噩的生活著。打架,賭博,成了我那個年代的標志。被人看不起,被老師冷落,被別人嘲笑,被別人排擠。最后在寄養的人家里呆不下去,被趕回家。那時父母不信任我,我中途輟過學,被父母逼去挑磚塊。做過苦力,還有被父母打爛的身子。那個時候,被人打過,也常打別人。被公安局傳喚過,也做過筆錄,被人砍過,也敲過別人。直到后來,父母不管我,老師放棄我,同學避開我,因為父親一次偶然的關心,讓我決定改邪歸正,改變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我還真實的寫下了一篇文章《別了,夫堂》來祭奠我黑暗的初中。我有時候會感慨,甚至遺憾,為什么我就不能像別人的孩子一樣,簡簡單單地生活,和父母在一起。
直到后來,我才明白,父母對我的愛,我試著理解父母,在高三努力學習,雖然被我荒廢了兩年的高中,但我依然保持著樂觀。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安靜起來。 關于結果,我不想多說。我努力過,也沒有什么好遺憾。
去年,我畢業了。
到了大學,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堅強。獨自一人在外面,或許離家太遠了,才知道家的感覺。我始終堅持一句話,人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我努力奮進。我很能吃苦,我總是讓自己堅持再堅持,我努力賺錢,很節約,非常節約。我上大學沒有再要過父母一分錢,盡管父母很擔心。
軍訓的時候,我沒有去,獨自一人在城市里徘徊,跑遍了大街小巷,尋找一份合作。直到今天,我仍然佩服自己當時的勇氣。很感謝一些人,可能出于欣賞或是同情,給了我合作的機會,我賺了錢,給自己喜歡的人買了一套衣服,雖然很便宜。
在學校,我創過業,最后失敗告終,我開過網店。別人總是客氣的稱呼我孫總,我知道,我也明白,這是諷刺,我仍然欣然接受,給他們最善良的微笑。很久以前,我就不對別人發火了。微笑,是我對待別人的方式。
三月,一個人離我而去,讓我一蹶不振。我感覺再也爬不起來了,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雖然我不認為是我的錯,起碼我是真誠的,但也感到惋惜。我開始游離這個世界,去了很多地方散心。想去唱歌,最終選擇了放棄,心累了。但是,我一直很善良,很善良,還是會傻傻地付出與改變。
六月,我回家了。家里漲大水,倉庫被淹沒,損失慘重。面對汪洋,那種絕望的境界,我很坦然,我至今為我當時第一浮現的人不是父母而感到震驚,卻是她,離我而去的人。我還是笑了,我希望笑能化解我的痛苦,卻更加勉強了我的心情。
七月,我開了補習班。不斷地問題讓我感到沮喪,員工集體罷工,遭遇城管的管制,被別人惡性競爭 ,所有的難題我一個人都扛過來了。我沒有想過去放棄什么,我只想去努力,去證明自己的強大。后來,她回來了,我沒有計較她當初的離去,我很包容很坦然地去接受。給她最好的,盡我所能。努力為她改變,結果一句你問自己到底改變了沒有,把我傷的很透徹,關于她,我用盡了心思,受夠了委屈,但我還是不會去計較這些,只是有些害怕。
有時候,我可以為了節省幾塊錢,走很遠的路。有時候,我可以用方便面打發自己,然后總是很小心的問她想吃什么,盡管現在她不是我的。我說過我能吃苦,我可以在大街上一個人拉板車運桌椅,我可以一個人燒飯菜給員工吃。兩個補習班,來回奔波的路上從來沒有買過一瓶礦泉水。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驅使我這么做,我只是覺得,我能吃苦,我可以對別人更好些。
對朋友,我也會大方些,不再去計較那些雞毛蒜皮,我賺錢,該請客也都請了。我給外婆家買了空調,我給弟弟買了遙控飛機,給家里買了一臺新的電腦。唯有答應給某人買iphone沒有做到,我感到很愧疚。還有對浩亮同學,本來一起拍片子的,結果照顧不周,條件艱苦,希望見諒。
當然,我會繼續努力。我對自己的要求,依然很低,我用父母用過的手機,我穿打折的衣服,我會走很長的路,我能吃最便宜的方便面,能睡地鋪,能算計著每一次自己的開支。我會把弟弟一直帶在身邊,教他讀書,給他燒飯。我并不是想把自己塑造的多偉大而這樣對待自己,是因為生活因為現實,因為我的獨立與要強,我必須這樣做。
經濟危機,玩具廠的衰落,父母依舊很忙,整日去外面追債。8月3日,父母吵架,以至于打架。母親拿刀要殺要打,父親因為憋屈在電話里哭的稀里嘩啦。我做兒子的,連夜趕到他們身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很沮喪,但我還是試著堅強。我像哄兒子一樣陪著爸爸,半夜去找離家出走的媽媽。我在路上邊走邊哭,邊找邊哭,我在懷疑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子拼命,本來我可以用父母的錢享受著大學的安逸生活。最后母親被我找到,我們哭到一起。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的顏色。母親后來走了,帶上了所有的錢和銀行卡,不接電話。
幾十年的感情,真摯而又坎坷。
8月4日下午,我在某個角落,在某個人的懷里哭泣。
后來,我總是問父親身邊有沒有錢,然后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一部分給父親。我感覺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的確是老了,憔悴了。好在后來母親回來了,做兒子的也不用擔心了。然后我把暑假剩余的時間交給了她,希望她能快樂,結果她總是很忙,總是讓我感覺不真實地存在著,最后我也不再要求什么。
和朋友多年沒見,聊天,我很羨慕這些學習好考上好的大學的朋友,我也很自卑地存在著,總感覺和他們不再是一個檔次的人了。結果朋友開口說很敬佩我,我頓時感到心酸。從來不去抱怨什么,也從來不去厭惡什么,我一直信奉一句話,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生活給予了我太多的磨練,我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我本該厭惡,孤獨陪伴我至今,我也受夠了忍耐。但我今天在這里,向生活致敬,向自己致敬,也希望看過的人你我共勉。
向生活,再次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