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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是大學的靈魂??在聊城大學學術委員會委員榮聘儀式上的講話

(2017年7月9日)

校長 蔡先金

主任委員，副主任委員，諸位委員：

大家好!

一種組織活動應該具有一種莊嚴的儀式感，方顯這一組織的內涵與榮耀。剛才我們舉行了隆重的聘書頒發儀式，這意味著各位委員正式履職。在此，我向大家榮聘為大學學術委員表示熱烈的祝賀!

此次儀式雖然簡短，聊大教務處登陸入口 聊大教務系統登陸入口http://jwc.lcu.edu.cn/zhxxfw/158314.html卻凸顯和提升了諸位作為一名大學學術委員的神圣感、責任感和使命感。今天氣溫很高，有些溽熱，但是我覺得諸位這種辛苦是值得的，一輩子有很多辛苦，有些辛苦是有必要付出的。今天，我也很高興參加這一非常有意義的儀式活動。我想，不論任何國家、哪所大學，校長都應該忠實于大學發展學術的使命，都應當是學術利益的忠實代言人，都應該為大學人從事學術研究提供支持。所以，我愿與諸位一道，努力推進我們大學的學術治理體系現代化以及大學的學術發展。下面，我愿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對于大學學術及其組織機構的看法。

一、為什么說學術是大學的靈魂

關于大學的靈魂是什么，有很多討論。有人說，大學文化是大學靈魂，而大學文化很寬泛。其實學術才是大學的靈魂，所以大學又稱為學府。民國時期就有明確的規定，具有一定學術水準的高校方才稱為大學。我們說衡量一所大學的水平，首先就是看其學術的水平;人們仰慕一所大學，最主要的也是仰慕其學術水準。一所大學不能沒有學術，所以我們提出學術興校。

(一)大學是學術組織

什么是學術?學術是指人所自由進行的旨在理論上或實踐上有所創新的有一定專業性的研究活動。我們說，大學具有四大學術，自然學術、社科學術、人文學術、教學學術。美國學者歐內斯特?博耶也曾將學術劃分為四種：發現的學術、綜合的學術、應用的學術以及教學的學術，這不僅是博耶個人的學術見解，而且反映了優秀大學的共同追求。所以蔡元培說，大學是研究高深學問的機關。大學的所有功能都必須依賴于學術來完成，否則就將失掉這些功能。

然而，大學是學術組織、大學以“學術為本”這樣一條公理，在現實中卻屢遭尷尬。現在有一種頗為流行的說法，那就是大學要以學生為本，這句話從某種角度看并沒錯，只是我們應該深知實現“以生為本”的前提應是“以學術為本”。大學在確定自己的教育功能之前，首先必須確定自己該教什么、怎么教和為什么教的問題，這已然是對大學自身價值的反思，這正是大學作為學術組織特性的表現。大學以學術為本，大學是學術組織，才是最合理的邏輯起點，所以大學生命維系更多依靠的是學術影響力。

(二)學術是大學的水平標識

學術代表一所大學的水平與高度，大學是什么水平，是什么層次，靠什么衡量?依據主要是學術。無論用多少把尺子衡量大學的位次，學術這把總尺子不會變。

現在國家在推進“雙一流”建設，在建設若干一流大學的同時建設一批一流學科。而一流學科建設，其本質就是提升其學術水平，因為學術是學科的內核，是學科發展的動力。這也是許多大學提出“以學科建設為龍頭”的深層含義。學術地位才是大學最重要的，一所大學的地位和受關注的程度，不是因為他的學科多少，而是因為他的學術水平高低。而一般高校在實施學科建設策略時都把師資隊伍建設放在首要地位，實際上，在教師隊伍建設的背后，也正隱藏著一種以學術為本的邏輯。

(三)學術是大學人的志業

從“業”的角度，人們一生的勞作可以分為三個層次，或者說是三種境界：第一層級是職業，第二層級是事業，第三層級是志業。如果把職業變成事業，就不會有職業倦怠，如果把事業上升為志業，就會贏得一輩子的幸福。學術是一種志業，這也正是學術的魅力所在。馬克斯?韋伯曾在其著名演講《學術的志業》中，論述了“學術作為一種志業”的特征。大學辦學要依靠學生、學者、學院，但都離不開學術。學術是學人立命之本，大學學人尤其是我們的學術委員更應該以學術為志業。

(四)學術是大學及大學人的理想追求

有人說世界分為三個層次：一是物質世界，一是精神世界，一是靈魂世界。我們說的是大學靈魂世界的事情。學術是大學一種生活方式，也是一種理想追求。馬克斯?韋伯對學術研究充滿了理想主義：“沒有這種圈外人嗤之以鼻的奇特的‘陶醉感’，沒有這份熱情，沒有這種‘你來之前數千年悠悠歲月已逝，未來數千年在靜默中等待’的壯志??全看你是否能夠成功地做此臆測??你將永遠沒有從事學術工作的召喚;那么你應該去做別的事。”我們認為，凡是崇尚學術的地方都是具有理想的地方，大學和大學人都應該具有學術理想，都應該有民族理想、國家理想、人類理想，我們應該做理想的現實主義者。黑格爾在《哲學史講演錄》導言中說，我們的精神太忙碌于現實的需要，日常生活中平凡瑣屑的興趣占領了精神上的一切的精力和力量以及外在的手段。大學肩負著引領社會發展的使命，如果大學和大學人都沒有理想了，這個社會還會有理想嗎?倘若大學理想缺失了，也真的就像錢理群先生所說的，大學只能培養一批“精致利己主義者”了。

放眼全球，無論是諾貝爾獎得主，還是名牌大學的學術人，無不是腳踏實地、仰望星空者。楊玉良教授曾經在復旦大學講過，復旦學子如果不談理想、不談人類未來，只談腳底下的那點事，復旦大學是永遠沒希望的。同樣，如果我們這所大學，不關心國家發展，不關心人類未來，只關心眼下的一些小事，我們永遠也培養不出大師來，我們的學科專業建設也很難做出真正的成績來。作為大學人，作為學術人，我們要關心我們的民族，關心我們的國家，關心整個人類，要與國家戰略同頻，要與學術的發展和未來共舞，這樣我們的學術才能走到前面去。要清楚地認識到，大學之所以受到社會尊重，就是存在一種學術精神和學術理想。我希望諸位給我們這所大學帶來更多的理想，更多的學術。我們需要的和正在做的是偉大的學術事業，是打造一批處于在學術前沿的學術和學人，成為這個社會真正的驕傲。牢記這一點，我們的大學就有希望。

二、如何認識大學學術委員會這一學術組織

我們經常會看到一些大學的教授，對于自己擔任學術委員感到非常重視和自豪，認為這是一個具有很高榮譽的頭銜，再查閱一些大學的學術委員會章程，幾乎每所大學都寫有一句話，這句話我覺得值得重述：“大學學術委員會是學校最高學術權力機構，統籌行使學術事務決策、審議、評定和咨詢等職權。”這就是說，如果將大學比作學術大草原的話，處于主導地位的學術委員會，就是一群獅子王，就應該擁有王者榮耀。這種學術榮譽當然值得珍惜!有學者作過研究，南北美比較起來，北美是學術大草原，南美不是;大學是學術大草原，其他地方不一定是。大學就是學術委員會的領地，大家對此應有足夠的認識。

一所大學對于學術的認識程度與對于學術委員職務的自我尊重與他者尊重程度是相一致的。學術委員會和校務委員會是不一樣的，我們只有對自己的學術職位有著足夠的體認和尊重，才能贏得他人的尊重。今天，我們正是以舉辦隆重儀式的方式，踐行了對這一學術職務的自我尊重。

(一)中國大學組織治理架構

作為一名大學學術委員，要透徹地了解我們的大學組織架構是什么樣的。中國現代大學宏觀治理體系可概括為：“政校分開、管辦分離、依法辦學、社會參與”。《高等教育法》對中國現代大學內部微觀治理結構作了頂層設計，提出“黨委領導、校長負責、教授治學、民主管理”的學校法人治理結構和內部治理模式，即大學內部治理結構應是黨委領導下，行政管理體系、學術治理體系以及民主管理體系等三大治理體系協同運行的綜合體系，而學術治理體系在三大治理體系中居于中堅力量。

(二)國外大學通行的組織治理架構

國外大學組織治理架構最普遍和最重要的當屬英美體系，英美體系有兩個最主要的特點，一是非政府型的市場體制。該體系是非政府型、非控制型，所有高等院校受市場體制機制所驅動。卓越大學不是由政府指定，而是自由競爭的產物。在市場競爭中，大學之間自由競爭，優勝劣汰。第二個特點是政治系統和學術系統分離，是大學自治。在該體系中，大學一般具有法人地位，奉行大學自治、學術自由的價值觀，實行教授治校。這種體系崇尚為教育而教育，為知識而知識，為學術而學術。

我們的大學不提教授治校，而是教授治學，兩者存在一字之差。那么，為什么我們是教授治學，不是教授治校?當年，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李遠哲，曾在臺灣大學推行過教授治校，結果一塌糊涂。后來一批學者經過深入反思和討論，認為我們國家不適合搞教授治校。這是有其深層原因的。

(三)當前大學學術治理改革的目標與方向

當前大學學術治理改革的目標與方向就是去行政化，以便強化學術權力，而在當前的高校實踐中往往出現一些南轅北轍的現象。大學管理的重要特征是學術管理，而非純行政管理，而行政管理應該是為了支撐學術管理。我們也必須適應這種大趨勢，不斷提升大學學術權力。否則，大學一直處于行政權力控制之下，無論哪所大學都必定是前景無望。沒有一所大學能夠完全依靠行政權力把學校辦好，學術權力越弱，大學發展就越難，這是一個顛簸不破的大學發展規律。

三、對于學術委員會的期望

(一)切實履行學術委員會《章程》賦予的職責

諸位要用學術的方式，完成學術的事情。我們希望諸位站在學術的立場上，以真理為基礎，堅持學術正義與道義，堅持學術良心與底線，客觀、公正地服務于學術發展。沒有了大學可以重建，沒有了學術就真的沒有大學了!

(二)帶頭營造大學良好的學術氛圍

學術氛圍是學術生長的基本條件，學術民主、學術自由、學術道德、學術責任、學術規范、學術生態構成了不可或缺的學術氛圍和學術本分，它們對學術研究和學科發展或從積極方面或從消極方面起著作用。這些年來，高等教育的改革發展取得了很大成績，但也出現了不少問題。認真反思，在此過程出現的任何問題，從某個方面來說都關涉學術問題，大都是由于沒有堅守學術本分，沒有構建健康而濃郁的學術氛圍。

在此我愿再次強調，辦大學，內部辦氛圍，外部辦聲譽。氛圍主要是學術的氛圍，聲譽主要是學術的聲譽。支配大學發展的不僅僅是既得利益，而是大學思想。盡管人是由利益支配的，但利益本身以及人的所有事物，都是由觀念支配的。知識分子尤其如此。所以大學發展的玻璃天花板是理念。營造濃郁的學術氛圍，提供、傳播與實踐學術理念，我們的學術委員任重而道遠，惟有在自省自覺基礎上的奮起而追之。

(三)維護良好的組織形象

學術委員會是一個學術組織，大家要自覺維護這個組織的良好形象。組織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我們學術委員會的形象如何，其實就是大家共同維護得如何。只有維護組織形象，才有每個人的形象，也才有組織的權威性。我們對于學術要有敬畏感，對于學術組織同樣要具有敬畏感。敬畏是來自于內心深處的一種情感，對于學術委員會我們要有一種強烈而深沉的感情認同，認識到學術是自己的立身之地，認識到進入學術委員會，成為一名委員，肩負著無尚榮耀和神圣職責。我們要用好手中的學術權力，規范制約學術行為，摒棄學術不端，杜絕學術腐敗，不斷強化學術規范，維護學術尊嚴。我們每位委員都應認真珍惜這一平臺，認真思考如何把學術委員會這個組織建設好，如何把學術活動開展好。

(四)為大學學術發展出謀獻策

我們希望每名學術委員都能在以下方面為學校的當下學術發展出謀獻策：一是關于學科建設。請諸位認真思考，我們的傳統優勢學科到底有哪些?我們未來的新興學科到底在哪里?我們的交叉學科應該怎么去做?這種思考既要著眼于民族與國家需求，又要胸懷世界與人類需求，還要結合學校的歷史與實際。比如我們的太平洋島國研究，這些年的建設發展和學術成就大家有目共睹。我們推進學科建設，就要擁有這種占據戰略前沿和學術前沿的精神、理想與氣魄。在此過程中，我們要注重以學術引領學科，在發現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引領學科發展。

二是關于新工科建設。我們要進一步樹立機遇意識和危機意識，充分認識到新工科是引領產業行業未來發展的學科;必須在綜合性大學的學科布局下，把布局工科、發展工科的相關文件政策研究好，明晰未來產業發展方向、戰略需求和人才缺口，以國家和社會需求為導向，堅定不移地加以布局、實施和推進。

三是關于科研平臺建設。學校已經成立學科調整與建設小組，深入推進學科結構優化調整、系所建設以及團隊梯隊建設。大家都知道，學科建設比較成功的一種做法就是努力建設好科研平臺。接下來我們將試點推行系所建設，并注重提升研究生的學術貢獻率，將其發展成為一支重要的學術力量。在此過程中，諸位委員要積極發揮自己的作用，推動這項工作的開展。

(五)將學術委員會建設成為一個實實在在的學術共同體

德國有句諺語“一個人的努力是加法，一個團隊的努力是乘法”。學術委員會是一個團隊，是一個學術共同體，只要諸位都在努力，得到的就是以乘法計的累累碩果。一是學術委員會要制訂本會的工作規劃與規程，明確除章程之外，學術委員會的規劃、目標以及任務舉措。二是要建立例會制度。例會制度是一個組織正常的組織生活。大家要在例會上相互交流、溝通、辯論，切實形成組織向心力、凝聚力和競爭力。三是要辦好學術沙龍。我們提倡每名委員和每個團隊都要組織自己的學術沙龍，有了學術沙龍就有了學術氛圍，學術氛圍活躍才能多出成果、出好成果。四是要建立學術委員會分會，以自己的組織網絡推動大學學術繁榮與發展。

諸位委員，所有大學的危機，歸根結底是學術的危機;所有大學的滑坡，歸根結底是學術的滑坡;所有大學的快速發展，實質上表現的都是學術的快速發展;所有大學發展的滯后，也大都表現在學術發展的滯后。現在是“快步伐”大學與“慢步伐”大學之間的分離，在大學競爭的跑道上，發展慢的逐漸落后甚至被淘汰。這個跑道不是行政跑道，而本質上是學術的跑道。如果還是邁著方子步，顯得很有派頭，而不是快馬加鞭，那就落后了。針對大學的發展，如果沒有發展的條件，沒關系，我們還有發展的機會;如果沒有發展的機會，還是沒關系，我們還有發展的靈魂;條件與機會可以沒有，但是學術靈魂不可以沒有，只要我們堅守學術的靈魂，大學就會立于不敗之地，大學的學術就會永遠常青，大學也將永遠發展下去!

最后，祝愿各位學術委員學術常青!祝愿學術委員會學術領導力提升!祝愿學校學術事業更上一層樓!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