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退酤以西,張方溝以東,這就是王子坊,下面就是王子坊原文翻譯,請看:
[原文]
自退酤以西,張方溝以東,南臨洛水,北達(dá)芒山,其間東西二里,南北十五里,并名為壽丘里,皇宗所居也,民間號為王子坊。
當(dāng)時四海晏清,八荒率職,縹囊紀(jì)慶,玉燭調(diào)辰,百姓殷阜,年登俗樂。鰥寡不聞犬豕之食,煢獨(dú)不見牛馬之衣。于是帝族王侯、外戚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饒,爭修園宅,互相夸競。崇門豐室,洞戶連房,飛館生風(fēng),重樓起霧。高臺芳榭,家家而筑;花林曲池,園園而有。莫不桃李夏綠,竹柏冬青。
而河間王琛最為豪首,常與高陽爭衡。造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金五色績?yōu)槔K。三百人,盡皆國色;有婢朝云,善吹篪,能為團(tuán)扇歌、隴上聲。琛為秦州刺史,諸羌外叛,屢討之,不降。琛令朝云假為貧嫗,吹篪而乞。諸羌聞之,悉皆流涕,迭相謂曰:“何為棄墳井,在山谷為寇也?”即相率歸降。秦民語曰:“陜馬健兒,不如老嫗吹篪。”
琛在秦州,多無政績。遣使向西域求名馬,遠(yuǎn)至波斯國,得千里馬,號曰“追風(fēng)赤驥”。次有七百里者十余匹,皆有名字。以銀為槽,金為鎖環(huán)。諸王服其豪富。琛常語人云:“晉室石崇乃是庶姓,猶能雉頭狐腋,畫卵雕薪,況我大魏天王,不為華侈?”造迎風(fēng)館于后園。?戶之上,列錢青瑣,玉鳳銜鈴,金龍吐佩。素柰朱李,枝條入檐,伎女樓上,坐而摘食。
琛常會宗室,陳諸寶器,金瓶銀甕百余口,甌、檠、盤、盒稱是。自余酒器,有水晶缽、瑪瑙杯、琉璃碗、赤玉?數(shù)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無,皆從西域而來。又陳女樂及諸名馬。復(fù)引諸王按行府庫,錦?珠璣,冰羅霧?,充積其內(nèi)。繡、纈、?、綾、絲、彩、越、葛、錢、絹等,不可數(shù)計(jì)。琛忽謂章武王融曰:“不恨我不見石崇,恨石崇不見我!”
[譯文]
退酤以西,張方溝以東,南面靠近洛水,北面到達(dá)芒山,東西寬二里,南北長十五里的一塊市區(qū),總的取名叫做“壽丘里”。這是皇帝宗族居住的地方,民間稱它為王子坊。
當(dāng)時全國安定太平,八方邊遠(yuǎn)部族都遵循職守,文章著作記載著國家的吉慶,和光普照調(diào)節(jié)著風(fēng)雨氣候,老百姓殷實(shí)富庶,莊稼豐收,民俗歡樂。沒有聽說過貧苦無靠的人吃給豬狗吃的東西,沒有看見過孤獨(dú)無依的人穿給牛馬遮體的衣服。在這個時候,皇帝宗族、王公諸侯、外戚公主占據(jù)著物產(chǎn)富饒、景色幽美的地方。他們爭相修建園林住宅,彼此夸耀,比賽豪華。高門大屋,內(nèi)宅深幽,房屋連著房屋,巨大的建筑物高聳空中,好象風(fēng)從中產(chǎn)生,霧從中興起似的。每一家都建了高大的樓臺、芬芳的亭榭;每座園中都有花木、曲池。沒有一處不是夏季桃李茂綠,冬季竹柏長青的。
河間王元琛要算是居豪華奢侈的首位,經(jīng)常和高陽王比賽奢華,他建造了文柏堂,形狀象皇宮里的徽音殿。置造了玉石砌的水井和黃金做的水罐,并且用五色金絲搓成井繩。養(yǎng)了三百個歌妓舞女,都是全國最美的女子。有個婢女叫朝云,擅長吹篪,能演唱吳地的團(tuán)扇歌和隴上的曲調(diào)。元琛做秦州刺史時,羌民在邊疆紛紛叛亂,元琛多次征討他們,他們都不投降。于是元琛就命朝云裝扮成貧苦的老婦人,吹著篪乞討,羌民聽到懷鄉(xiāng)的篪聲,全都流下了眼淚,紛紛說:“我們?yōu)槭裁匆x開祖墳和鄉(xiāng)里,在這山谷里做盜寇呢?”馬上一個領(lǐng)著一個來歸降。秦民俗話說:“騎快馬的士兵,還不如吹篪的老婦人。”
元琛做秦州刺史時,很無政績。卻派遣使者到西域一帶尋求名馬,遠(yuǎn)到波斯國才找到匹千里馬,稱它為“追風(fēng)赤驥”。次一等日行七百里的好馬有十多匹,都給起了名字。他用白銀做成馬槽,用黃金打成鎖鏈。眾王侯都嘆服他的豪富。元琛常常對人說:“晉朝的石崇只是庶姓富翁,還能穿用雉頭毛和狐腋皮做成的衣服,在吃的蛋上畫圖畫,在燒的柴上雕花紋,何況我這大魏天王的子孫,難道不該享受豪華奢侈嗎?”于是在后園建造了迎風(fēng)館。館內(nèi)門窗上都雕了排列的錢幣圖案和青色連環(huán)文,建筑物上鑲嵌著口銜吊鈴的玉鳳和口銜佩飾的金龍。掛滿白色蘋果和紅色李子的枝條伸到屋檐下,歌妓舞女們在樓上坐著可隨手摘食。
元琛曾經(jīng)邀請皇族親友來家聚會,把各種珍貴的器皿陳列出來,金瓶銀甕就有一百多口,貴重的甌、檠、盤,盒與此數(shù)量相當(dāng)。其余的酒器有水晶缽、瑪瑙杯,琉璃碗、赤玉卮各幾十個。做工奇特巧妙,是中國所沒有的,都來自西域。又陳列出歌女舞女和各種名馬。然后又領(lǐng)著眾王侯巡行參觀財(cái)物庫房,華麗的毛氈和貴重的珠璣、透明如冰輕薄如霧的絲織品,堆滿在倉庫里。繡、纈,綢、綾、絲、?、越布、葛布、錢、絹等等,多得數(shù)不清。元琛忽然對章武王元融說:“我不遺憾沒有見到石祟的豪富,遺憾的是石崇沒有見到我的豪富!”